面对天真无邪的东瀛妙龄少女美妙的裸体,中国学子饥渴难忍,饱看不止,甚至萌动了动物的本能,内心却交织着“万恶以淫为首”的恐惧,这是一种何等尴尬的状态!如果说道学的钳制使中国的男子变成“色情狂”,中国的女子则由此变成了“性冷淡”,面对东瀛混浴风俗所表现的恐惧心理,简直达到“谈混色变”的程度。蒋碧薇是一位出身名门、得风气之先的大家闺秀,1919年不顾父母之命、媒妁之约,跟随恋人徐悲鸿私奔到日本,行为之大胆,可谓石破天惊。然而一到日本,“混浴”就给她一个下马威,晚年在自传中她这样写道:
我在生活方面最感困扰的就是洗澡,日本盛行男女同浴,大家都赤身露体地共浴一池之内,他们习惯了当然不以为奇,但在我们中国女人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我们的“下宿”里没有浴室设备,要沐浴一定要上澡堂,就是日本人叫做“风吕屋”的。在我们附近的一家“风吕屋”,总算是男女分浴,可是中间只隔一道薄薄的木板短墙,女池的隔壁就是男池。我第一次进去,一见浴室里有那么多人,吓得真想回身逃走,却是不好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用最快的动作脱衣入池;殊不知又被同浴的日本女人赶出来,然后半用手势半说明,教我怎样洗东洋澡:先在池外用肥皂擦身,冲洗干净以后,再下池子去泡。
我一一尊重做了,只才下水;一转眼,又看见仅在腰上系条毛巾的澡堂男工,提着水壶,登登登地在池边木板上跑来跑去,他对于浴室里的女人固然是视若无睹,但我却已羞得无地自容。从此以后,我是再也不敢去澡堂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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