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下雪了,再次看到金阁寺。只要遇见雪,无论大小老想起川端康成的《雪国》,因为一直不理解他笔下的艺妓驹子说话为什么是东京贵妇的腔调?驹子是新泻人,乡下的,这跟让乡下的农村姑娘来不来就说上海交际花儿的话是一个道理。当代文学弘扬日本文化的作品首选《雪国》,不过,雪虽然很美,但多少有点儿怪。
同样的怪,说起来好玩,涉及到日本男人怎么站着的问题。德国哲学家Düurckheim写过一本描写日本人的书,相当生动,书名叫《肚子是人的重心》。根据他1937年后客居日本10年的经验,发现日本男人站立的姿势比较特别,与欧洲人不一样。欧洲人的重心习惯于放到脚上,要么放到左脚,要么放到右脚,反正不会放到身体的其他部位。抽肩挺胸,时常摆出一副威武的样子。相比之下,日本男人的肩膀是松的,直背跨腿,并不把重心放到具体哪只脚上,正所谓“上虚下实”!
据说,日本男人的站姿最早是从武士那里学来的,因为要谨防来自身后的袭击,即便突然被推倒,也不至于像重心放到一只脚上那么狼狈。这一站姿表现最突出的时候莫过于日本天皇会见相扑手。天皇一个人从远处走来,相扑手一字排开,所有的人都是双脚岔开,重心放到自己的肚子上,犹如一棵棵挺拔的树干。
当年的德国哲学家Düurckheim很好奇,虽然他无法理解这么怪的日本式站姿,但多多少少知道这一姿势与敬神是有关的,因为,日本人的敬神生活无所不在,而且由来已久。
最后再举个例子。东京很容易看到这样的标记。光看汉字就明白,它的意思是:“禁止随地小便”,汉字下面画的是朱红的“鸟居”,是神社和神宫入口处的象征。史料上说,随地小便是对神不敬的行为,所以日本人除了羞耻心之外,还需要以敬畏之心来制约自己的行为。于是,类似这样的路牌就逐渐出现了。最早的有公元710年的奈良时代的木简,上面写的是“此处不得小便”。这是从平城宫遗址的考古发掘中发现的,另外,朱红是神社最神圣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