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日本的神社,会看见许多日本人在虔诚地祈祷,但走进了神社里面,确实看不到我们在中国常看到的那种神像,神社的正中通常只有一面镜子,恭谨参拜时镜子里映出的是我们自己。
在中国,有许多庙宇是以固定的神的名字,或人的名字命名的。如观音庙、玉皇庙、关帝庙、孔子庙、张飞庙等,而且庙中一般都有偶像,参拜的人对所供之神一般也有一定的了解;而日本的神社,甚至庙宇,很少有用人的名字命名的,到是地缘性的名字很多,如冰川神社、伊世神宫、春日大社等。
中国人观念中的神,一般都是人格化的,有性格,有形象,如玉皇大帝、太上老君、王母娘娘,有时就干脆把死去的名人作为神来崇拜。庙是为了神而建,无偶像化的神的存在,庙的意义就不存在了。而日本很少有人格化的神存在,没有人格化、偶像化的神,神社依然存在,神社与其说是为了神而存在,不如说本身就是营造“神域”的神,他不是神的衬托,而是一种神的氛围,“其来无迹,其往无崖”,氛围本身就是神。
由此可见,日本人不象中国人那样,把神凝聚为一个充分个性化的偶像,而是把对神的祈念扩展为一个领域,他们不是在面对神的全能而将自己渺小化,从而把自己全部托福给神,而是将自己置身于一个较宽阔的神域中求得和神融为一体以克服孤独感。日本极少有死后象中国的关公和诸葛亮那样可以上升为神的个人,但他们又说所有的死去的人都是神。
日本人这种神的观念,也投射在了世俗之中,人们对“场”的尊重远远超出对某个个人的尊重,一个东京大学的毕业生和一个东北大学的毕业生如果在就职的时候在一起竞争,东北大学的毕业生必败无疑。即使用人单位的人自己觉得东北大学的学生比东京大学的学生优秀得多,他也不太可能选择这个东北大学的学生,因为比相信自己,他更相信“场”为他提供的判断,他认为公认的“优秀的场”,比个人的才能和个性更为重要,“场”才是他最可依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