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N女记者亲身体验“胶囊酒店”。(日本新华侨报网图片)
美国CNN记者在东京采访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在严峻的经济形势下,有一些日本人开始租住在一种很古怪的地方。我们不妨看看美国人是怎么描述今天日本的。
这位CNN驻日本记者名叫Kyung Lah,曾因采访中国四川地震和温家宝总理而著称。从姓名看,记者萨苏推测他是个华裔,不过,后来才发现虽然长得像中国人,实际是个韩裔。
三浦爬进他的“胶囊”或“棺材”。(日本新华侨报网图片)
书归正传。他的报道题目是——“三浦聪需要爬着进他租的房间”。其内容写道:三浦的家今晚就是这个跟放大了的速效感冒胶囊一样的塑料舱。躺下,然后把手提包扔到脚下,就可以睡觉了。他并不需要花多长时间来安顿。这种有着一格一格棺材大小舱室的旅店,就是日本独有的“胶囊式酒店”。
无论如何,45岁的三浦对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他只需要个地方睡觉,天亮了,又要去找工作。 对于三浦,这里有他今夜一切需要的东西:一张床,一台电视和一台收音机。甚至在一楼还有公用的浴室和桑拿房。
最重要的一点是,很便宜。住这个“棺材”一夜的费用约30美元。在东京这个世界上居住最昂贵的城市,这个费用算是很便宜了。
现在,这样的价格正为“胶囊酒店”带来一个新的顾客来源——正在找工作或者工作不稳定的穷人。“胶囊酒店”虽然貌似棺材,但却曾经是日本繁荣的象征,住这里的多半是工作到深夜来不及乘搭末班车回家或和朋友通宵喝酒的业界人士。三浦住的这个胶囊旅馆,今晚的顾客中没有一个这类传统的顾客,有的,只是像三浦这样的在找工作的人。
CNN记者采访川添先生。(日本新华侨报网图片)
三浦把手机关机,说他刚得到一个好消息。有个临时雇主已通知他明天去工作,这是一份搬书的活计,每天工资70美元。这就够了,三浦说,够我晚上付租金和吃快餐的了。过这样仅够维持生活的日子,循环往复,三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此前,从18岁开始,他的工作都很稳定,在失业前三浦一直在建筑业工作。
尽管如此,他无力支付租住一个公寓的抵押金,那通常需要数千美元。日本去年开始的经济衰退使找工作更加艰难。从那以来,日本的企业裁减了成千上万临时工,钟点工。这些人占了日本劳动人口的三分之一,而法律上他们比正式员工更难获得保护和支持。“当这些临时工作人员被解雇的时候,他们中的很多人也就失去了家园。”在接受采访时,日本青年工会的川添先生说。
“当人们在日本失去工作,他们会立即陷入贫困。”川添说,“租金极其昂贵。由于缺乏负担得起的住房,报酬较低的人很难租到一个房间。即使他们努力想工作,最终也会面临无家可归的境地。”
日本新首相鸠山由纪夫新年期间去拜访了一个政府开设的保护所。这个保护所刚刚开所一个星期,可以帮助找不到地方住的穷人在假日暂时留宿。
“依据我国宪法,我希望每个在日本的人都能拥有享受基本生活保障的权利,”这位首相在他的新年讲话中向全国国民说,“人们希望有地方住,他们希望工作,但现在的问题是没有工作可以提供给他们。我希望在新的一年建立一个能够为工作的人提供支持,并保证他们生存的政府。”
在世界第二经济大国,出现虽然工作依然贫穷的人群,让习惯于终身雇用制,并因为拥有富强的国家形象而自豪的日本人感到震惊。从政府发表的最新数字统计来看,贫困率已达百分之15.7。相对于世界其他有影响的国家,世界经合组织表示,日本排名第四,落后墨西哥,土耳其和美国。
“我不能说日本是一个富裕的国家,”三浦说,“我们这里贫富之间的差距这么大,让我没法说这样的话。”
等待入住政府福利保护所的日本穷人。(日本新华侨报网图片)
记者萨苏译写了这段报道后,还想指出,“胶囊酒店”实际上是日本泡沫经济时代产生的一种独特住宿设施,最初由著名建筑师黑川纪章在1979年设计完成,1985年曾在日本国际科技博览会上因给观光客提供便宜而新奇的住宿方式而大放异彩。这种“酒店”的房间,其实就是一个两米长,一米高,一米宽的舱室,人进去只能睡卧,但是里面既有电视,又有换气扇,灯具,储物箱等设备,完全可以满足一个人住宿的需要。人住在里面如同塞进了胶囊——当然你要说“棺材”也挺形象的。在一个二十平方米的房间里,可以架起两层到三层,共二十到三十个这种胶囊——想象一下,一个宾馆只要二十平米的房间,就可以容纳20到30个顾客,这是怎样惊人的容积呢?由于日本当时地价飞涨(一度东京的地价等同于美国全国),怎样节省空间成了当时日本设计师的头号难题——“胶囊酒店”就是这样应运而生的。
这种酒店,一度成为一种时尚,最疯狂的时候竟然有日本的新婚者专门去住一天这样的酒店,以体会“亲密无间”(这个空间,当然亲密无间——只要不窒息就好)。但是,后来却渐渐失去吸引力。记者萨苏出于猎奇曾经专门去住过一天,感觉问题很大,第一,开换气扇,太吵,不开,空气污浊,闷热;第二,“门”就是一个帘,私密性太差,相互之间噪音干扰很大;第三,设备陈旧,连个DVD都没有,更不要说上网设备了。感觉上,这一方面是极端节约成本的要求造成,另一方面,从“胶囊酒店”出现后,日本人一直没有对其进行改进,固步自封,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设备难以满足二十一世纪人的需要,也是正常的。如果改成宇航员形式的封闭舱,加装空调和新型电子设备,这玩意儿无论在日本还是在其他国家,都可能重新焕发青春的。
记者萨苏还要说,CNN记者的报道有些极端,一天30美元,一个月也要700美元左右的住宿费,这笔钱在东京郊区足够租一个房间了。NN的新闻一贯语不惊人死不休,日本经济虽然严重,但三浦这样的人并不是特别典型的,大约是既想在市中心容易找到工作,又不愿意花额外的路费罢了。大多数在东京有半稳定工作的日本穷人会选择在郊区居住,每天乘地铁等交通工具到市中心上班。这种报道,作为参考可以,却并不全面。
不管怎么说,正常情况下,记者萨苏还是不会去住这样的地方的。同样,绝大部分旅日华侨华人也不会住到那里。这一点,是可以坚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