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企业的一系列安全丑闻使该国的制造业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制造商在成本压力加大、标准执行力度大、竞争加剧等问题上苦苦挣扎。

由于日本国内市场的停滞以及中国、韩国市场的竞争加剧，许多工厂削减了成本，减少了对全职工人的依赖，转而雇佣临时工。

在这些情况下，日本备受世人新任的制造业接二连三爆发了安全丑闻。上周五，斯巴鲁公司加入了日产汽车公司，承认其未能遵守适当的车辆检查程序。

日产汽车首席执行官西川广人（Hiroto Saikawa）致歉

本月早些时候，日本第三大钢铁企业神户制钢（神钢）承认，2016年9月至2017年8月期间，公司旗下的四家日本工厂所交付的铝、铜产品均存在篡改材料数据等作假行为。

神钢造假风波引发了连锁反应，影响多家汽车制造商。据日媒报道，除先前披露的通用、福特、丰田、马自达、铃木、日产、本田、铃木以及斯巴鲁外，特斯拉、戴姆勒、现代、劳斯莱斯和标致雪铁龙等30多家知名大企业也在受影响名单之列。除了汽车外，神钢的问题产品甚至还波及航空飞机、高铁、火箭、军事武器。

由于无法轻易解雇“正常”员工、拥有永久合同的全职员工，不能打破以资历为基础的薪酬标准，日本企业越来越多地开始依赖“非正规”员工——临时工、兼职人员和短期合同工来完成一些工作。

日本关西大学名誉教授、职场问题专家森冈（Koji Morioka）说，这些非正式员工可以帮助公司削减成本，调整员工队伍，但这也导致了工人在工厂车间的操作不熟练，降低了标准，增加了错误和事故的可能性。

斯巴鲁首席执行官Yasuyuki Yoshinaga道歉

“这些‘一次性’工人的数量越来越多。无经验的、非熟练工人的加入让工厂的产品变得越来越危险。” 森冈说。

根据相关数据，在劳动力大军中，非正式工人的比例从上世纪90年代初的20%上升到去年的创纪录的37.5%，而一些公司的比例则更高。工资差距也很明显，去年普通工人的平均月薪为32.2万日元，而合同工则为21.2万日元。

索菲亚大学（Sophia University）的日本管理学教授帕瑞萨?哈格里安（Parissa Haghirian）表示，日本企业未能培养出必要的技术工人，以确保在质量等领域达到安全标准，而此时，全球各地的审查却都在加剧，一旦失误则会遭到更大的批评。

“这真是一个人力资源问题，” 哈格里安说，传统的招聘模式是直接从学校或大学招聘员工，在工作上磨炼他们，在部门之间轮换，但现在这种模式已经失效了。

接二连三丑闻后的反思

哈格里安说，越来越多的日本公司抱怨劳动力短缺，而且已经达到了25年来的最高水平。公司需要专家，但没有公司在内部培训，因此对熟练工人的竞争很可能会变得更加激烈。

日本公司并不是唯一陷入丑闻的公司，欧洲和美国的公司也在偷工减料，操纵一些结果，比如汽车尾气排放测试等。但日本企业面临的问题是，它们能否迅速适应市场。

一位在日本公司董事会担任董事和审计师的律师邦博（Tadashi Kunihiro）表示，一些日本制造商采取了这样的态度：“因为工厂车间运行良好，质量控制和检查可以在事后再处理。”

神钢董事长兼社长川崎博致歉

他说，很多公司并没有把他们最熟练的工人放在质量控制的角色上。虽然一些公司的安全问题已经持续了数年甚至几十年，但终身雇佣制的下降可能削弱了那些更有可能提高产品质量的员工的忠诚度。

通过增加外部董事数量等措施，提高企业透明度是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治理改革的关键。但专家们质疑，这种改革能否在防止安全丑闻发生的第一时间内起到重大作用。

“即使有再多的外部董事，如果在工厂车间内有欺骗行为，他们也无法发现问题，”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铝行业高管表示。

保时捷日本总裁森川智之（Toshiyuki Shimegi）表示，他对日企高管与业务部门过于分离感到内疚。

“有必要进行更多的微观管理，” 森川智之在东京车展间隙说，“他们（日本企业）缺乏实际操作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