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横滨市西区,有一家名为“Lastel久保山”的特殊旅馆,从外表看和一般旅馆无异,年轻男女经常把它当作情人旅馆,该旅馆老板寺村久良将他们拒之门外时会说:“我们这里的房间非常冷。”原来这是一家“尸体旅馆”,专门存放亡故者遗体等待火化。目前因为老龄化程度高,日本人口死亡率居高不下,但火葬场数量有限,于是出现死者遗体排队等火化的情况,尸体旅馆的“床位”开始供不应求。在经济停滞的日本,殡葬业罕见地蓬勃发展,吸引了大量资本进入,有婚庆公司转行做殡葬业,甚至黑帮组织也介入其中。
“尸体旅馆”收费不菲
“Lastel久保山”有专门为死者遗体准备的“单人房间”,大约10平方米的“房间”中央是存放遗体的、不间断制冷的灵柩,屋里素雅洁净,铺着地毯,装饰有亡者照片和插花,死者家属可以随时来这里瞻仰遗体和悼念。使用过该“房间”的死者家属表示,这样的安排“既雅致又人性化”。不过,尸体在这样的房间“住”一晚花费也不少,价格为1.2万日元(约合156美元),和日本大城市酒店住宿标准不相上下。
老板寺村久良说,他的“尸体旅馆”可以向死者家属提供“从家门到坟墓”的一条龙服务。旅馆中专门设日式和西式的仪式厅,为死者举办告别仪式。还负责聘请寺庙僧人来唱经,由专人为死者化妆、拍照。连火化和最后下葬事宜也一并承办。对于远道而来的死者亲属,旅馆还提供食宿服务。
一个火化位置需要等4天
在过去10年里,日本每年自然死亡人数平均增加2.3万人,去年更是比前年增加5.5万人,目前,日本人口年均死亡率为0.95%,明显高于全球平均值0.84%,有估计说,在30年后这一数值将达到最高峰。那时在婴儿潮时代出生的一代人将陆续离世。在死亡率大幅上升的情况下,火化场“越来越忙”,存放遗体和骨灰灵位的地方则出现不足,而在城市里增建新的火葬场几乎不可能,因为没有人愿意自家附近有一个尸体焚化炉。因此,各个城市的死者都不得不排队使用现有的火葬场。在横滨,平均等一个火化位置需要4天的时间,这增加了人们对尸体旅馆的需求。目前,日本殡葬业者已经盯上“尸体旅馆”,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东京都及周边地区又出现数家类似“Lastel久保山”的“尸体旅馆”。寺村久良展示了一座办公楼的图片,这是他刚刚在横滨买下的。这个地方改造完成后将成为他的第二家“尸体旅馆”,拥有40个“房间”,比“Lastel久保山”大一倍多。
葬礼花费高,死人钱好赚
日本的葬礼文化深受佛教、神道教乃至基督教等宗教的综合影响。目前,大多数日本人的葬礼是按照佛教规仪进行,要为死者立法坛牌位,要有僧人为死者“枕边唱经”,并为死者授戒名,在火化前要为其举办守夜仪式,超度亡灵,遗体火化后骨灰安放在寺院墓地里。由于程序“慎重而繁琐”,而且日本人深受东方文化中的“不可让死者受委屈”的思想影响,对葬礼倾向于大操大办。在日本,单是聘请僧人唱一次经并授戒名,就要花费25万-60万日元,而购买花卉、骨灰盒和棺木等则可能超过100万日元。2010年日本《朝日新闻》曾刊文称,日本是世界上葬礼花费最多的国家,平均一次葬礼花费231万日元,而英国是12.3万日元,德国19.8万日元,美国44.4万日元。
“Lastel久保山”的老板寺村久良还经营火葬场和大量墓地,他的公司总资产已经超过120亿日元,他说,在日本,要开办和丧葬有关的公司很容易,“一个办公室和一部电话就可以搞定”。尽管日本厚生劳动省有专门指导殡葬业的规范,但缺乏强制性。现在,日本最大的零售连锁商、日本铁路公司乃至日本农协都开始“大举进军”殡葬业,很多黑社会和流氓组织甚至办起葬礼中介机构,进行欺诈活动。
日本经济产业省2006年的数据显示,全日本从事殡葬业的公司每年新增加2000多家。反之,婚庆产业快速萎缩,不少婚庆公司不得不改做“死人生意”。一些产业统计机构预计,到2015年,日本的殡葬业总产值将达到1.96万亿日元。从这个角度看,殡葬业也将成为日本的“支柱产业”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