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你会发现,日本人之间不管多么亲切交流,双方从不对视,宁肯对天对物,也不把视线放在听话对方的脸上。在日本人看来,语言交流直接对视是一种挑战式的行为,不是丑事,就是蔑视。所以日本人就选择无视,为最安全的交流方式。
记得一次坐电车,我见一年轻人的头发化妆成朋克,感觉很稀奇,就直视看了一会儿,这年轻人马上愤怒地过来问我为什么直视他?我说:你的头发很好看,并稀奇。这年轻人噗嗤一下笑了,并接着说:“我在电视上见过孔先生,但你今天一直盯着我的目光,让我很不安,因为日本人对视,就意味着对我的开始,可能中国人不这样吧?”我笑着与他握手说:是的,中国人喜欢用眼光说话,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以心传心,就靠眼睛了,今天看你就想交流一下,并拍下照片放在我的博客上。
小伙子一听乐了,我小时候经常遭到父母的斥责,有反抗心的我不服,就直眼怒目看父母,结果,父母就会说:看什么?不服气吗?错了就是错了,别用眼光直视我。就这样,我们日本的孩子都这样,只要父母以斥责就低下头来洗耳恭听。
在中国就恰如其反,父母或老师训话,对孩子经常说:“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看着我的眼睛,态度老实一点……”
中国人认为,你不敢正面与使我对视,一定心里有鬼,或暗藏着什么东西。所以提醒对方注意时,经常说:“看着我的眼睛,展现你的真诚。”
据说,江户时代,德川家康运用中国的礼教管理国家,特别设立身份等级制度,一般的民众见天皇或大将军都必须俯视低身鞠躬,绝对不允许抬头把视线放在身份高的人脸上。因此,不知有多少无礼直视天皇或将军的人,死于刀下。从那以后,日本身份低的人,再也抬不起头来,更不直视比自己身份高的人。从此,形成一种社会礼让的风尚延传至今。
在日本今天,当你下意识直视对方时,日本人会立即把视线转开,避免争执。不管是谈判交涉,还是会议发言,日本人就象自言自语一样说话,让你感到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有时你不得不承认,大和民族的所谓“和”,是从视线上开始的。
但与上下左右转动的国人的眼睛来看,日本人的眼睛就跟“死鱼”一样,永远是直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