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未成年少女范畴之外,也不难发现日本人的“萝莉控”情结。日本知名的高颜值女星当中,以石原里美和新垣结衣最具特点,前者号称“永远童颜”,后者则被誉为“岛国萌神”。“童颜”和“萌”这两个属性正是“萝莉”必不可欠的元素,所以尽管她们二人年轻不再,但依旧人气不衰。另像宫崎葵、佐佐木希、崛北真希、有村架纯和广濑丝丝这些知名女星,她们能够长期霸屏也和各自身上的“萝莉”属性分不开。
当然,任何情感都不是凭空捏造的,日本人的“萝莉控”情结也非空穴来风。事实上,世界各地人类社会的婚育观发展都经历了由早婚早育过渡到适婚适育的过程,所不同的只是普及早晚。从15世纪开始,欧洲社会的女子结婚年龄逐渐上升到16-20岁区间,但直到19世纪中叶,包括中国、日本在内的东方传统农业国家,男女平均结婚年龄仍低于欧洲3-4岁左右。因为对于农业社会来说,劳动力是最基本、最重要家庭生产保障,早婚早育有利于劳动力增加。明治开国后,日本虽然开始接纳西方的婚姻价值观,建立制度推迟男女婚龄,但早婚思想仍然根深蒂固。且不说伊藤博文这样的“功勋显赫”喜爱豢养12-13岁的雏妓,即便是1945年战败前,在日本东北农村仍然有三成女性的初婚年龄在14岁以下,可谓不折不扣的“萝莉婚”。这是日本社会对“萝莉控”容忍的潜在文化因素。
另一方面,日本传统文学作品对少女的描述总是不吝笔墨,极尽妙笔,某种程度上对日本人的“萝莉情结”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可以追溯到日本名著《源氏物语》,紫式部笔下的贵族青年光源氏便是“萝莉控”一枚。而真正意义上和现代“萝莉控”有直接关系的,是上世纪初隆盛一时“日本少女小说”。这类小说通常以描绘少男少女的爱情纠葛为主题,但也不乏跨越禁忌的作品,例如田山花袋的短篇小说《少女病》,描述了一位“加西莫多”式中年杂志社勤务在通勤电车上对一位纯真无邪的女学生饱含“恋爱妄想”,可谓近代日本“萝莉控”的开始之作,而谷崎润太郎的《痴人之爱》大约可称为日本先驱版的《洛丽塔》。
1974年,年仅14岁的山口百惠出演当时备受瞩目的《伊豆的舞女》女主角薰子,获得一致好评,当时山口百惠可谓三次元世界“萝莉美少女”的翘楚。
此类小说作者中的脱颖而出者无疑是川端康成,从少女小说中汲取创作经验后写出的名作《伊豆的舞女》中,主角便是一个14岁的朴素清纯的“小萝莉”。而他后期颓废魔幻流作品《睡美人》中,更有一段和“萝莉”禁忌而精致的性梦描绘,被日本“萝莉控”甚至“恋童癖者”引为同道。这些作品都对后来二次元创作中的“萝莉情结”产生了不小影响。
其次,日本社会家庭结构的变化也和“萝莉控”文化的出现有很大关联。战前日本社会家庭的一般状况是三代同住,共育子女,孩子教育环境是半敞开式的。随着1950-1960年代日本经济高速发展,大量新婚夫妇开始独立居住,子女的抚养监管权转而由父母全权承担,但很多情况下,父亲疲于工作,母亲总揽家务,与子女沟通时间不足,儿童极易形成自我封闭的心理状态。密闭不仅是孕育“御宅族”的天然土壤,也使得青春期的孩子难以融入群体,在性心理上产生迷茫与自我想象。日本第一代“御宅族”与“萝莉控”恰恰是诞生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
1990年代后,经济陷入衰退,日本整体社会氛围开始变得压抑,由于无法在现实社会中实现反叛,人们开始从虚拟的二次元中寻求慰藉解脱,甚至在幻想中毫无罪恶感地肆意实施精神反叛,这为“萝莉控”蔓延创造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另外,在经济低迷情况下,日本成年女性在恋爱中更精于计算得失,与“雅典娜一样聪慧的女生”交往常常令在温室中成长的“平成儿郎”们措手不及,从而退避三舍。作为结果,他们对恋爱和性对象的渴望感转移到了“顺从听话的小萝莉”身上,以此满足自己身为男性的征服感。
“萝莉控”的罪与非罪
1990年代之前,在绝大多数日本人心目中,“萝莉控”还是中性甚至带有积极意义的褒义词。这主要归功于1970年代后半叶至1990年代日本动漫为标志的二次元文化大热潮,其中功劳最大当属高畑勲和宫崎骏为代表的漫画新锐。从1969年《太阳王子霍鲁斯的大冒险》开始,他们二人的每部电影动画总有各式各样内涵丰富的少女主角。这些作品摆脱了传统的脸谱化美少女角色定位,加上叙事极强剧本,深邃的内核思想,不仅成就了两位漫画家的盛名,也让大众对“萝莉控”的评价提高了整整一个境界。
“吉卜力动画长廊”中琳琅满目的各类萝莉与美少女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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