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劼/文】“3•11”正在变成像“9•11”一样的全球纪念日。虽然日本在一年前遭遇到的是海啸，地震和核泄漏三重灾害，但核泄漏却最受争议。福岛核电站在媒体的描述下已经化身“巧克力工厂”：很容易让人尝到甜头，但却经不起阳光的炙烤。 但“巧克力工厂”并不是日本乃至世界发展的真正威胁，真正威胁我们的，是人类始终不愿未雨绸缪地应对好可能遭遇的最坏后果。
　　核能的好处正如1921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弗雷德里克•沙迪所说：“可以让整个沙漠，冰封的极地变成伊甸园”。但福岛核危机打破了人类维系了26年的核安全，在日本核泄漏发生之后的一年里，几乎所有的核发展国家都风声鹤唳，从日本到德国，政府为了安抚民心纷纷放弃核能发展。
　　但问题出在核能上吗？曾经在1993年的北海道大海啸中，凭借身为消防队员工作经验而自救脱险的三浦広志说在2011年日本大地震发生前，曾经前往当地做公开演讲，介绍自己的当年的经验时，可台下听众感兴趣的很少。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其他国家或许可以理解，但在日本这样一个地震海啸时常爆发的国家，这样的反应却令人吃惊。
　　一场地震，海啸加上核泄漏的三重灾难，暴露出日本这个一直被认为做事严谨的国家，其实在应对国家最需要面对的自然灾害防御方面，其实一直有问题。无论是对于福岛核电站的防震指标还是对东部地区民居的建设安全，当局都离防御“最坏可能”差距很远。就连担任日本政府防灾相的民主党议员中川正春也不得不坦言“之前的估计太过乐观”。
　　“巧克力工厂”什么时候会融化？公民对此所拥有的知情权无可非议。日本的核专家们把福岛核事故视为日本遭遇的“第三颗原子弹”，但日本政府至今没发表令人信服的福岛核事故辐射量的可靠数据。“3•11”事发后的一年，日本内阁虽然在去年12月宣布“福岛核事故结束”，但仍在遭遇国内外的广泛质疑与谴责。
　　哈佛大学教授小约瑟夫•奈曾经说过，在巨大的悲剧面前，日本人表现出其性格中令人尊敬的一面，他们以平静的心态和良好的举止面对灾情。但当年的菅直人政府在核危机究竟会造成多大的生态威胁上闪烁其词，也是让日本老百姓貌似镇静，实则心慌的主要原因。有英国纸媒记者在福岛附近一户家庭采访时发现，民众对当局关于核安全的言词并不完全相信，因为政府不断改变说法，弄得大家不知道该怎么想。
　　最新一期日本《朝日周刊》说，一年前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仍在促发臆测，不少日本传媒、舆论开始怀疑不是没记录，而是真相太恐怖。《朝日周刊》以“被隐瞒的福岛核电辐射污染图”，为标题，引述东电高层人士的话说，核事故发生的第1天，福岛核电站的1号原子炉心就已经裸露在外部，这意味着远至北海道都受到了核污染。
　　所幸，在“3•11”事件发生一周年后，我们从日本政商界那里听到了一些堪称大胆，但却是积极的想法。日本前首相安倍晋三早前就提出在相比较安全一些的大阪，建立“国家紧急管理国际城市”，避免首都东京今后遭遇大规模自然灾害时，全国的灾后应对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而事实上，早前已经有不少日本科学家表示，东京地区其实并不安全，存在很大的地震隐患。日本最大的媒体机构之一，NHK早前已经宣布斥资110亿日元，在大阪西部地区建造一个“备用总部”。
　　和这些亡羊补牢的想法和行动相比，在3月11日这天议论日本是否还需要核电工业就显得没有太大意义。虽然日本震后灾区至今还有大约220万吨的垃圾没有被清理，当地还有很多地方仍然是“只有村民，没有村庄”；但日本终会有新的出路可循，在复苏的道路上，核能就经还将起到多大的作用，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类不该再把天灾人祸的发生归咎于到别处，而是应该多从自己的身上寻找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