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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陪酒女为何甘心守护“昭和文化遗产”

作者:蒋丰  来源:日本新华侨报网   更新:2013-5-14 9:30:20  点击:  切换到繁體中文

 

伴随着乐队的现场演奏,在炫然夺目的灯光下,身穿华丽裸露服装的舞女们排成一排,在舞台上昂首阔步。她们时而踢腿,时而下腰,将丰满圆润的身材显露无遗。乍一看这幅光景,还以为是美国百老汇的歌舞剧演出。但是舞台下坐着的不是聚精会神的观众,而是一边搂着陪酒女欢声谈笑,一边频频举杯的“上班族”们。


这就是日本昭和时期,大型夜总会里的“一夜桃花源”。在那个日本经济的高度成长期,男人们下班后总爱到夜总会挥霍一番,几百名陪酒女争奇斗艳,一众明星也以能在这样的地方演出为荣。昭和初期,第一家夜总会在东京开业以后,迅速在日本全国遍地开花。这里不仅是当时日本人“找乐子”的地方,也是昭和娱乐文化发祥、传播的重要场所。


1989年正式进入平成时期后,日本经历了经济上“失去的二十年”,大型夜总会也因经济萎靡而陆续停业。但是在仍怀念曾经辉煌的日本人眼中,这种夜总会已经成了“昭和文化遗产”。坚守在这里的陪酒女们,俨然是这种文化遗产的“守护者”。


如今,大型夜总会已经被相对廉价的陪酒夜店、少女吧等代替。2013年2月底,被誉为日本最大的夜总会——北海道札幌“ClubHeights”也宣布停业。这家店创立于1971年,店铺面积990平方米,最繁盛的时期300多陪酒女同时上班,一晚接待千余名客人。这家店停业以后,日本的夜总会只剩东京和大阪的寥寥几家。在大阪南部“难波”,拥有70多年历史的“MissOsaka”也陷入了经营困难。有日本记者曾经探访这家夜总会,接待他的分别是57岁的“花魁”裕子和另两名45岁、60岁的陪酒女。


裕子已经在这家店工作了27年。据她说,现在的客人数比当年少了很多。每晚座无虚席的盛况如今一年也见不到一回。陪酒女们大多“徐娘半老”。大家坚守在这里,只为了留住正随夜总会一起消失的“大阪情”。


在她的描述里,昭和时期的“企业战士”们与陪酒女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有的客人为了自己的“红颜知己”,不惜拿信用卡、别墅当礼物。一晚上花掉100万日元的人比比皆是。有的客人可怜带着孩子来上班的陪酒女,就逐个分发现金,让她们“给孩子买玩具”。25年前,一个年轻人被公司社长带来店里,告诉他“一定要努力,将来要在这样的地方喝酒。”如今,当时的年轻人也作了大老板,还多次带着自己的员工来找裕子。


而对于没有钱的客人,夜总会的陪酒女们也不会冷面相对。她们会根据预算,在客人能力范围内让他们开心。裕子说她印象最深的一个客人,在泡沫经济末期,4年半里为她花了5千万日元。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是15年前的春天。客人像往常一样白天带她出去玩,买了她最喜欢的烤牡蛎,晚上和她一起到店里喝酒。临走时,客人只是挥了挥手说:“再见啦!”从此再也没了联系。


裕子回忆起这位客人时悻悻地念叨:“他已经把钱都花光了吧。但终究不向我说明白。当时我还年轻,换了现在一定会帮他省钱的。男人最在乎面子,女人怎么可以不理解他们呢。”


在昭和年代的陪酒女眼里,与客人的“情”就是最大的文化遗产。而夜总会是让这种情发芽、生长的地方。尽管现在的日本人都喜欢美少女,但这些陪酒女坚持认为,真正的红颜知己,一定要是那个“懂你的人”。尽管这些“昭和文化遗产”的守护者越来越少,但裕子认为,只要有客人来,她们就要在这个舞台上站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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