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趾香合”曾风靡日本茶道界我国平和田坑窑是交趾瓷真正产地

正如中国的名香从来是与香茗结伴,日本茶道也常用焚香。香盒作为大型茶事活动中一种盛香、观赏两用的茶道具,三百多年来一直为日本茶道中人所钟爱。其中,“交趾香合”更是在17世纪就已风靡日本茶道界,日方古籍文献多有记载。而在上个世纪90年代,福建平和县田坑窑出土了大量素三彩,经中日双方研究人员证实,田坑窑正是日本“交趾香合”的产地。这个发现揭露了我国香盒向外出口的历史事实,廓清了日本茶道史的发展,是中日茶文化交流史上的又一重大事件。

在中国古代,名香通常都与香茗“结伴同行”,在日本,茶道同样也离不开焚香,无论是茶还是香,都是茶道中一丝不苟的仪式。在日本传统的茶会中,为了驱除炭臭和净化茶室空气、清静身心,都会有一节添炭表演。在添炭表演尾声时,还要焚香,香盒就是作为盛放香料用具而进入茶室的,后来茶事活动中因添炭仪式的省略,香盒逐渐从添炭用具而变为纯粹的观赏物,从种类到样式都不断讲究起来。可以说,香盒作为大型茶事活动中一种盛香、观赏两用的茶道具,三百多年来一直为日本茶道中人所钟爱。

香盒是日本茶道室壁龛中放置的主要茶道具之一,有木质、陶瓷、海贝、金属等多种材质。以陶瓷为例,有固定名号的陶瓷香盒就有数百种之多,其中,“交趾香合”以其明快鲜艳的色泽、生动活泼的造型更是深获日本茶人喜爱,早在17世纪就已风靡日本茶道界。

然而,对于“交趾香合”的原产地为何方,却一直是日本茶道史发展的悬案。自古以来,茶文化界都笼统地认为“交趾香合”是原产于古代东南的交趾国的舶来品。

上世纪90年代,福建平和县南胜镇法华村居民林添元在该镇法华村田坑一座俗称“内窑”的小山丘作业时,发现了一处明代古窑址,其中其出土的大批半成品瓷器几乎是清一色未施釉小瓷盒。盒子形态各异,盒盖、身多刻划或模印各种精美的动、植物纹样,成品表面多施黄、绿、紫三彩色釉。值得一提的是,这类瓷盒不仅在福建省内外同时代窑址中罕见,在各地博物馆的传世藏品中也难以见到。为此,研究人员根据某些成品采用黄、绿、紫三色釉判定,这些瓷器应属于明清时期的“素三彩”器。

无独有偶,1997年日本京都里千家茶道资料馆学艺部长、古陶瓷学家赤沼多佳在闽南的一次学术考察活动中,偶然看到了平和田坑窑出土的素三彩瓷器标本,与17世纪开始风靡日本、被称为“交趾香合”一类的茶道具无论是各个方面都极为类同。

这个发现引起了日本茶道界人士的极大关注,经过不断深入考察与研究以后,最终确定平和田坑窑正是当时风靡日本的“交趾瓷”的真正产地。为此,在1998年10月,中日双方还筹办了“交趾香合——福建省出土遗物和日本的传世品”特别展,日方还围绕这个重大考古发现,举行专题学术研讨会。其中与会者一致认为,福建发现生产“交趾香合”的窑址,这廓清了日本茶道史上的一个悬案,是中日茶文化交流史上的又一重大发现。

然而,虽然确定了平和田坑窑为“交趾香合”的真正产地,但有学者认为其品相却少有在上乘。18世纪上半叶,日本茶道界仿照当时盛行的相扑序列制作了一个《形物香合相扑》序列表,用来为香盒评定等级。而据赤沼多佳研究认为:田坑窑发掘出土和历次调查采集的素三彩香盒,未达到《形物香合相朴》序列表中的半数,并且出土的多为序列表中比较靠下之物。其做工与被定为上列的“大龟香合”“台牛香合”“菊蟹香合”“分铜龟香合”等相比较,则显单薄且纤细,且烧成物坚硬者多。

但不管怎么样,对于我国生产的“素三彩”外销至日本,成为风靡全国的器物是不争的事实,而且类似日本传世的交趾瓷在东南亚各国,如新加坡、泰国、印尼等也多有发现,这也反映了明清时期平和南胜一带此类素三彩茶具深受东南亚人民欢迎的事实。

色彩与造型,使得“交趾香合”总保有一种朴而不俗直而不拙之气。从平和田坑窑出土的素三彩香盒来看,可分为常形盒和异形盒两类。其中常形盒多为扁圆形,形制皆为模制,内壁上釉、外壁涩胎,子母口平底附矮圈足,多数径为5到10厘米。不过,也有不少大小悬殊的盒形,如最大的盒径能达10厘米,最小却仅有3厘米。

常形香盒多在盖面或盒身模印或刻划各种精美的动植物图案,如花卉、瓜果、鱼藻、水禽、波浪、玉兔、山石等,其中梅、菊是最常见的图案。并且还会通过这些纹样精心构图、编排,构成反映自然风光、极富生活情趣的图画,如“喜鹊登梅”“荷塘芦雁”“秋水螃蟹”“鱼戏”“玉兔山石”等等。为了突出主题图样,作者还会巧妙利用一些自然景物作衬托,这种工艺作风也反映了明代彩绘瓷器的时代特征。

田坑窑出土的另一类异形香盒,在日本称为形物香盒。所谓形物香盒,就是以香盒的整体或部分造型模仿自然界的某些动、植物形象。例如在田坑窑出土的就有鸳鸯、龟、蛙、象、牛、螃蟹等造型香盒,而釉色则以青、绿、黄、紫为主。

以上动物香盒除了重视整体形象的塑造,还会顾及细部的刻划以突出该动物的形态特征。如在龟形盒在盒盖子口刻划龟背纹,盒身饰仰莲或菊瓣纹,下接小圈足,表现灵龟神游莲塘中的动感;鸳鸯形盒则在盒盖上突出缩项、倦息、羽毛丰满的鸳鸯形象等等。此外,植物形香盒,同样注意不同类植物形态特征的细部刻划,纹饰的相衬,都十分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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