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日本车站”的启示

陶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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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28

陶舜

在春寒料峭之际，我们遇见一个温暖的故事。

据报道，日本著名的“一个人的车站”终于关闭了，北海道JR石北线旧白泷车站3月26日正式关闭，不少民众自发前去进行最后的告别。此前该站的唯一乘客是高三女生原田华奈，因为乘客极少，铁路公司曾打算关闭车站，但当地居民纷纷要求至少运营到原田毕业为止。3月1日，原田华奈乘车去学校参加了毕业式，这个车站的“临终使命”也算圆满完成了，那一天，人们目送原田，一边挥手一边说：路上小心啊……

这个感人的故事今年年初在网上流传时，曾被一些审慎的网民质疑其真实性。当时腾讯新闻的《较真》栏目经过详细考证后得出结论，“一个人车站”的故事基本属实。日本媒体在报道中称，原田华奈是旧白滝站“唯一的定期乘客”，虽然车站难说是特意因女孩毕业才关闭，但车站的留存确实考虑到了女孩上学的因素。温情的宫崎骏式故事的背后，体现了日本人对孩子的关爱、对教育的重视。“一个人的车站”一定程度上折射出日本的民意与铁路公司之间是怎样通过良性互动，进而在商业与公益之间做出抉择的。今天我们回顾这个历程，由于多个利益相关方都较好地理解了“以人为本”，使得这个结局既审慎又美好，闪耀着人性的光辉。

有人说车站为女孩保留了三年，尽管该说法尚无实证，哪怕果真有三年之久，“一个人的车站”这三年真的亏损了吗？表面看或许是的，会损耗一点点利润，可如果不保留这个车站，势必让当地人失望，而保留下来以后却迎来皆大欢喜，不仅登上日本的各大媒体传为美谈，感人的故事还流传到了中国，这必然是该铁路公司历史上不多的精彩一刻，更是花多少广告费都很难得到的美誉度。“一个人的车站”不是亏了，而是赚了。

无独有偶，日本福岛还有“一个人的学校”，海啸导致核泄漏后，福岛的小学生数量减少了1.9万人，2011年夏季，大波小学的学生由事故前的41人减少到23人。2013年3月，7名学生毕业，2名学生转学，最终只留下了六年级的佐藤隆志。佐藤的故事感动了很多民众，但有反对者指责为一个孩子办学浪费纳税人的钱，于是支持者自发捐款30万日元到小学，资助佐藤接受教育。这个学生2014年3月毕业了，于是学校从当年4月起关闭。

今天，国与国之间不仅要比经济、军事等硬实力，还要比人文、教育这样的软实力。实际上，我们国家也非常重视下一代的教育问题，近日习近平总书记也强调，要加强儿童医疗卫生服务改革与发展，切实缓解儿童医疗服务资源短缺问题。在近两万字的2016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涉及到未成年人健康成长的内容多达17项。接下来，我们需要的是进一步把这些制度关爱，扎扎实实地转化为孩子们看得见摸得着的具体福利。举例来说，诸如奶粉质量、校车安全、校园暴力、教育公平、民办教师待遇、学区房的治理等等现实问题上，我们应该拿出过硬的解决方案。

近日河南汝州因拆迁爆发冲突，拆迁指挥部才被迫终止行动，现场视频显示的冲突之激烈，令人震惊。而类似的冲突我们见过太多，我们的这些矛盾何以总是走向流血冲突而没能走向“妥协”，值得管理者深思。“一个人的车站”和“一个人的学校”让我们看到，社会治理与权利博弈并非冷冰冰的制度钢板，它还可以这么审慎，有温度、有余味。很多时候我们不必走向零和博弈，中间道路其实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