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礼运》有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人类世界的历史是由一个个具体的人创造的,而人立于世上首先要满足的就是衣食住行这些生存的基本需求。只有在满足了这些需求之后人们才有余力去发展政治、经济、科技、文化、体育等事业,所以古人才会说“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中国、法国、日本、韩国、土耳其、墨西哥等国的饮食文化都成功被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
说起日本的饮食文化也许会使很多人联想到寿司、刺身、天妇罗这些传统的日式料理。我们国内的日本料理店里主打菜几乎就是这几样。这容易给人一种错觉:日本普通人通常在家也是吃这些吧。事实上这几种最具特色的日式料理招牌菜都比较考验厨师的技巧,所以在价格上也并不便宜,普通日本人很少有闲心和技术去做这样的东西,事实上日本人在吃这方面越来越趋向于怎么便利怎么弄。
众所周知火锅是我国川渝地区的一种代表性美食,可四川人、重庆人在日常生活中并不是天天都吃这种有地方代表性的食物。由此可见某个地方代表性的招牌美食并不见得就是当地人的日常家常食物。我们国内的日本料理店所卖的其实是商业性质的日式料理,而日本家庭料理其实与我们所熟悉的日本料理有不小的区别。自从2000多年前水稻种植技术从中国传入日本以后大米就成为了日本人的主食。
公元675年日本在佛教传入的影响下颁布了禁肉的法令。此后直到19世纪日本人一直有素食的传统。事实上日本素食传统的形成倒并不完全是禁肉法令的作用,因为这道法令并不是在上千年间一直都被严格执行的。日本素食传统形成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古代日本畜牧业的不发达。日本是位于亚欧板块和太平洋板块交界处的岛国:土地贫瘠、资源匮乏。这种自然地理特征限制了大规模畜牧业在日本的发展。
古代日本并不像中国一样畜养猪、牛、羊等牲畜,所以古代日本料理中肉类是很少的。当然这也不是说那时的日本料理中就完全没肉类:古代日本尽管不存在像古代中国一样大规模的畜牧业,但日本作为一个岛国自古以来渔业就比较发达,所以日本料理中含有鱼虾等海产品的还是比较多,除此之外的其它肉类在古代的传统日本料理中就确实比较少了。
明治维新时期日本大力推行富国强兵、殖产兴业、文明开化三大政策。这其中所谓的“文明开化”就是指在交通、建筑、饮食、服装等文化领域全面效仿西方国家。这一时期日本人开始学着西方人吃牛排、面包、咖啡等食品。日本的肉食料理就是从这时开始推广普及开来。如果说明治维新以后日本人的饮食结构发生了显著的变化,那么下一次显著变化则发生在1945年日本战败投降之后。
1945年战败投降后的日本在粮食严重缺乏的背景下只得实行配给制。1946年3月一个两口之家可以领用15公斤大米、4.5公斤面粉;到了5月就变成了大米6公斤、玉米2公斤、面包8.5公斤、小麦1.5公斤;6月份则变成了大米1公斤、小麦0.5公斤、面粉1公斤。这一时期大多数日本市民早、晚两餐吃的通常都是杂炊:把配给的一些蔬菜煮到稀薄的白粥或面汤里,偶尔也会掺入一些玉米面。至于午餐则往往省略了。
相比之下学校的学生要比一般市民的伙食好得多:当时美国出现了牛奶产量过剩的现象,所以大量牛奶被做成脱脂奶粉放在仓库里。这些美国人不愿喝的脱脂奶粉在战后的日本却大受欢迎。与此同时从美国进口的面粉也被做成面包提供给学生们。面包+牛奶成为了战后初期日本学校的供餐。很多日本人喝牛奶的习惯就是在这一时期培养起来的,这也成为战后日本人平均身高提升的原因之一。
面包和牛奶一样是随着学校供餐在日本流行起来的。1953年1月20-25日大阪难波的高岛屋商店举办了“学校供餐和改善饮食生活”展览会。展览会大肆鼓吹吃面包的好处——号召人们从吃米饭转向吃面包。这当然是有失偏颇的说法:事实上如今面包也没取代米饭成为日本人主食,不过从50年代以后面包的确在日本迅速风靡开来。到了70年代以后早上起来烤两片面包再涂上黄油或奶油作为早餐在日本家庭中已相当普遍。
另一个随着学校供餐流行起来的西餐食品是咖喱。在战前旧日本海军引进了英国海军吃咖喱的习惯,后来经过日式改良形成了日式咖喱饭。1948年炖咖喱被端上了学校的餐桌。1963年House公司根据日本人的口味对传统的日式咖喱饭进一步改进:加入了苹果汁、蜂蜜等配方,从而形成了口味更柔和的“白梦多咖喱”。1968年大塚公司又创造了软包装的咖喱食品。
如今日本人在家里和我们中国人一样主要还是吃米饭,而菜肴则往往以炖菜、油炸、炒菜与烧烤之类为主。日本饮食虽然少油少辣,但盐放得足够多,也有偏甜腻的风格。当然日本人有时也会下馆子,不过和我们中国人一样还是以在家吃饭的时候居多。日本人即使下馆子也不一定吃的就是寿司、刺身、天妇罗这些东西。日本社会的饮食结构其实还是相当多元化的。
除了日式料理店之外经营中餐、西餐的各种餐馆都遍布于日本的大街小巷。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通心粉、意大利面等欧式料理一度曾在日本盛行一时。近年来中餐、韩国料理也开始在日本逐渐流行起来。日本人将传统的日式菜肴称为“wa-shoku”,将西式食物称为“yo-shoku”,将中式菜肴称为“chuuka”。日本烹制的chuuka菜肴与正宗的中国菜较为相似,但为迎合日本人的口味也会在一些细节上进行调整。
传统的日式早餐包括蒸米饭、味噌豆酱汤以及烤鱼、煎蛋卷、泡菜、紫菜(海藻干),纳豆等配菜。作为岛国的日本对海鲜的消费一向都是很高的:除了大米之外海藻、鱼、蛤蜊等都是日本料理中的流行食材。日本人很少在外面吃早餐,街头很难见到早餐摊点。日本人的早餐主要是粥、米饭以及鸡蛋,有的人早餐还会吃鱼和豆腐。日本上班族的午餐一般在公司解决,所以早上出门时一般会带好中午的便当。
在日本人的午餐中各种各样的面条很受欢迎:拉面、荞麦面、乌冬面、碗以及蘸着酱汁吃的凉面都颇受青睐。在日本大部分人的晚餐在家里解决,而晚餐也是日本人一日三餐中最精致的。日本的饮食中油腻食物不多,少有的几种油炸类食物在吃之前一般会的油脂。日本人的饮食主要以烤、煮、蒸为主。像生鱼片这种生吃的食物尽管是日本料理的一大特色,但普通日本人平常并不怎么吃生的东西。